2010年12月19日星期日

她是60多岁的退休医生 也是上千学子的“妈妈辅导员”

  妈妈辅导员

  11月30日傍晚,电子科技大学清水河校区里走着一位60多岁、神情端庄的老太太。她围着灰蓝色的羊毛围巾,穿着蓝底碎花外套。在走向学生宿舍的路上,不时有熟悉的大学生向她打招呼:“陈妈妈好!”

  她叫陈璐,是一位退休的医生。今年年初,她被电子科技大学微固学院聘为心理辅导老师,负责大一、大二上千名学生的心理健康辅导工作。

  “大学生经历挫折不多,抗压能力不高,自我管理能力不强。他们需要社会的关心。我就想尽我所能帮帮他们。”这就是陈璐的心愿。

  学生求助

  毕业了迟迟找不到工作,寄宿在学校研究生寝室,兜里只剩下几百块钱。最困难的时候,学生张心想起了他的“陈妈妈”

  “妈妈”救急

  “陈妈妈”找到原单位,往返不知跑了多少趟,并以人格担保,张心一定会安心工作。张心现在在陈璐的原单位工作,续签了五年合同,还有了自己的科研课题。

  医生当上班主任

  学校看的就是社会经验

  谈到学生,她用了“心疼”两个字。几句话下来,时任电子科大微固学院副书记的李雪梅就被老太太打动了

  “大多数大学生都是朝气蓬勃的。”陈璐(化名)强调,只是少数学生的行为让她看不惯。比如:清晨从网吧里钻出来,脸色苍白;大街上乱吐口水;表情茫然,眼无神采。

  一直在自学心理学的退休医生陈璐将其归结为大学生经历挫折不多,抗压能力不高,自我管理能力不强。“他们需要社会的关心。我就想尽我所能帮帮他们。”

  2004年,听说电子科技大学对外招班主任,退休后赋闲在家的陈璐就跑去报名。她在学校行政楼一间办公室遇到了时任电子科大微固学院副书记的李雪梅。

  李雪梅说,几句话下来,她就被老太太打动了。“谈到学生,她用了‘心疼’两个字。你就感觉到,她是发自内心地想去关心这些孩子。”她回忆,老太太态度很坚决———一分钱不要,只要求给她一个班。“班主任是学校和学生沟通交流的桥梁,她的社会经验丰富,处理事情很有人情味,也很有方法。这正是我们想要的。”

  就这样,微固学院04级微学一班有了一个老太太班主任。

  学生毕业几年了

  她仍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这种深刻的记忆来自频繁的接触和真心的关爱,所以,学生最困难的时候,想到的就是陈老师

  “班主任”找学生要了份课表———她也要去“上课”。“一来了解他们的学习情况;二来看学生有没有迟到、逃课,或者上课不专心玩手机的状况。”

  为了不干扰学生,她坐在最后一排。但教室里忽然坐进一个表情认真、做观察状的老太太,讲台上的教师开始紧张了———“以为我是学校派来听课的专家!”后来,听到其他老师议论,陈璐才知道自己摆了多大一个乌龙。

  04级学生都毕业几年了,陈璐仍然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名字、住哪间寝室、睡哪张床铺、最后又去向何处。这种深刻的记忆来自频繁的接触和真心的关爱。所以,当江西学生张心(化名)最困难的时候,想到的就是陈老师。

  张心当时本科毕业已半年,还没找到工作,一直寄住在读研究生的同学寝室里。他决定回江西。走之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给陈璐打了个电话。“我问他是不是在江西找到工作了?他说没有。我问他有钱没?他说买了车票还剩几百块。我说,那你先把火车票退了,咱们再想想办法。”张心现在在陈璐的原单位工作,续签了五年合同,还有了自己的科研课题。为了这份工作,陈璐找到原单位,往返不知跑了多少次,并“以人格担保,他一定会安心工作”。

  04级学生毕业的2008年,四川遭遇大地震,家里的保姆要回去修房子,陈璐只得暂别了班主任岗位,回家照顾孙子。

  每天走访学生寝室

  老太太被学生称作“妈妈”

  只要学校和学生需要,只要老伴和自己的身体允许,陈璐说,她会一直干下去

  今年年初,微固学院再次请她出山。这次,老太太带的不是一个班,而是586名大一学生和552名大二学生。她主要负责学生的生理和心理健康咨询督导,并协助辅导员做日常思想工作。

  “学校对我很不错,给我发工资,还安排了一间博士生公寓。”因为大一、大二学生住在清水河校区,所以她周一到周四吃住都在学校,只有周末才能回家陪老伴。

  住在学校的陈璐有了更多时间和学生在一起。每天晚上,她都要去学生寝室随访。出发前,她会仔细整理衣着。 11月30日这天,她围着灰蓝色羊毛围巾,配着蓝底碎花外套,显得很端庄。

  从寝室到大一学生居住的宿舍,约有10分钟路程。离宿舍越来越近,熟人也越来越多。“陈妈妈好!”晚课归来的学生纷纷向她打招呼。

  她对寝室的随访往往从卫生间开始。“挺干净的!”转了一圈,她满意地对学生说。

  阳台的问题不少。“我建议你们把牙刷放在窗台上,洗脸毛巾晾在阳台上,正对风口,很快就吹干了。成都天气潮湿,牙刷、毛巾容易长霉菌。对口腔、眼睛卫生不利。”

  进屋来,她迅速将一个暖水瓶从上下床的梯子旁提到靠墙的地方:“晚上下床踢到就不安全了。”话音刚落,一名学生迅速将梯子边的另一个暖水瓶提开。

  可能觉得老太太有点唠叨,有学生开始挤眉弄眼做鬼脸,陈璐就当没看到。

  “我觉得她人很热情……”做鬼脸的学生犹豫了片刻,小声对成都商报记者说,“但希望次数不要太多。大学生是独立的个体,可以自己管理自己。”

  “我倒觉得她挺关心人,有点像我妈。”还有学生说。

  接着,她拿出了笔记本和笔———这才是每天工作最重要的部分。她挨个挨个问学生,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每月生活费有多少,甚至每个月吃几次水果。

  在笔记本上,记者发现了一些神秘的符号如X、G、R。她告诉记者,这三个字母是幸福指数、个性、人际关系的拼音缩写。如果字母后标记为“+”,那就代表该学生幸福指数高、个性开朗、人际关系良好。如果是“-”,这名学生就会成为“特别关注”对象。随访一般要进行到晚上11点,陈璐才会起身离开。

  一个60多岁的老人,每天就这样早起晚睡,坚持着自己的理想。成都商报记者问她准备干多久?她说,只要学校和学生需要,只要老伴和她的身体允许,她就会一直干下去。

  新闻观察

  辅导员工作繁重

  高校多渠道补充力量

  陈璐之所以引起成都商报记者的关注,是因为她在校期间,坚持每晚到寝室走访,了解学生的情况,及早发现问题。这正是当前高校对辅导员工作的期望,却也是很多辅导员很难做到的事。

  “不是不想,确实是没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李东(化名)是城南一高校的学生辅导员。他告诉成都商报记者,他所在学院共有学生2000多人,辅导员只有7人,平均下来,一名辅导员大约要面对300名学生。300名学生,就意味着300种性格、300个问题和300样烦恼。他只得牺牲个人休息时间,和学生一起打篮球、散步、吃饭,“你不能真正和学生打成一片,你就无法走进他的内心。”

  辅导员的工作还有很多。成都商报记者在一高校采访时,正好看到一学院的辅导员们在准备班级评优材料。由于需要整理的材料太多,辅导员在狼吞虎咽吃盒饭时,眼睛还不望瞄向手边的资料。

  他们的手机都是24小时开机。他们经常会在半夜被电话铃声吵醒,有时是学生需要找个人倾诉,有时是因为学生生病,需要他们紧急送到医院,垫钱治病,陪在床前。更极端的情况下,他们还要代替学生的父母,冒险在手术确认书上签字。

  “200名学生配一名辅导员,这是国家确定的比例。不过,1名辅导员带500名学生的情况都出现过。”一位高校负责人告诉成都商报记者。为了补充辅导员力量,当前高校都有相应措施出台。以陈璐所在的电子科技大学微固学院为例,此前就请过著名翻译家张恩华担任班主任。学校还安排有高年级的学生出任导生,对学生学习、生活进行指导,作为对辅导员工作的补充。成都大学也从今年起,配备新生班主任助理,协助参与对学生的日常管理。本报记者 王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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